文/ 胡 偉
只要一提到東坡肉，大家都會想到北宋詞人蘇東坡，“東坡肉”，在浙江杭州、黃州對其的誕生地的歸屬已爭了好多年，在兩地均富有盛名。
蘇軾（1037年1月8日-1101年8月24日），字子瞻、和仲，號鐵冠道人、東坡居士，世稱蘇東坡、蘇仙，他一生宦海沉浮，身歷南北，是中國古代文學史上的傑出人物，他堪稱全才，詩、詞、文、書、畫……，幾乎無所不能。在中國飲食文化史上，蘇軾也是不可忽略的重要人物，他熱愛美食、喜好烹飪，宋人筆記小說有許多蘇軾發明美食的記載。而“東坡肉”在沙苑當地也有一段傳說。
蘇軾老先生，在京城做官時，因為性格耿直，蘇軾得罪了不少朝權貴，他一生不是被貶，就是換個地方接著貶。他有一個被動技能：只要皇帝哪天看他不順眼，把他貶到外地，當地一切長肉的動物，就會遭遇滅頂之災。因為蘇軾實在太愛小動物了，頓頓飯都要有肉，用一雙筷子一支筆光耀千年，途裡幾乎吃遍了大宋朝能吃的一切肉。
蘇軾雖然在文學和藝術上均有著很高的成就，但他一生也很悲催，仕途不順，從黃州，到惠州，再到儋州，從北到南，從大陸到海島，越貶越遠，越走越荒，但作為宋朝第一吃貨，蘇軾硬是把被貶的悲催人生，變成了一趟美食之旅。
蘇軾被貶的第三站儋州（即現在的海南島），這時的蘇軾已經62歲，已經是白髮匆匆的老翁了。儋州這裡氣候炎熱只有早晨稍有涼意。1098年的一個夏天，蘇軾多年的摯友劉貢父因“烏臺詩案”同受貶謫，最近又被流放嶺南，於是他便抽空到儋州（即現在的海南島）來拜會蘇軾。劉貢父是北宋著名的史學學家，他和蘇軾是多年摯友，倆人經常一起詩詞唱和，或者做文字遊戲。蘇軾一聽好友來了來訪，忙起身迎接，並以當地特產蠔菜（即牡蠣）招待。當地人吃法較簡單，經蘇軾改進後別有風味，劉貢父品嚐後稱讚道，難怪人稱你美食家，我此次路過杭州，就吃過你創制的“東坡肉”。
蘇軾搖頭道：這“東坡肉”不是我發明的吃法，其實是大家的誤傳，我在杭州及黃州做豬肉的方法實乃同州府炊工所創制！劉貢父一臉不解問其原因，蘇軾娓娓講道：那年我在開封京師，范仲淹當時知守同州，邀我一起春遊。同州府①以南為沙苑，在漢唐時代即是皇家御馬監，那裡水草茂盛，最出名的除了為歷代朝廷飼養“汗血寶馬”外就是盛產“同州羊”，同州羊，在當地又名苦泉羊、沙苑羊，據《元和郡縣圖志》記載，同州境內“在縣西北三十里許原下，其水鹹苦，羊飲之，肥而美。今於泉側置羊牧，故俗諺雲：‘苦泉羊，洛水漿’。”同州府的羊肉好吃與沙苑地區的牧草和飲用水源有關，這裡的泉水含有礦物質，羊吃這裡的草，飲這裡的水，肉質自然非常好，所產同州羊羔蒸爛後，灌以杏酪，用刀匕不用筷箸，切而食之，味特鮮美，故我記憶於心②。後貶黃州，剛好這裡豬肉賤如糞土，富者不肯吃，貧者不解煮，我便要坊間廚工，仿以同州羔羊之蒸煮法，先將整塊上好五花肉焯燙後再切成小塊，然後將切好的姜蔥蒜墊在鍋底，再將小塊五花肉肉朝下皮朝上放在姜蔥蒜上，最後淋上黃酒、生抽、老抽、白糖和鹽，蓋上蓋子，慢火、少水以酒蒸之，大火燒滾後轉小火慢燉1個半小時，將五花肉從鍋中取出，肉皮朝上放入一個帶蓋的燉盅內，把砂鍋裡剩餘的湯汁舀入燉盅內，蓋上蓋子入鍋大火蒸20分鐘，蒸得爛熟，蒸熟後色濃味香，酥糯可口，肥而不膩，瘦而不柴，再加當時時興的甜品杏酪，鮮、肥、香、甜，筷子都夾不起來，要用勺子舀著吃。後來才知道杭州、黃州兩地將此做法發揚光大。但杭州、黃州兩地豬肉比同州羔羊風味遠了。
劉貢父點頭稱道：你蘇軾真是咱北宋第一吃貨，只有你這個愛羊成痴之人，才能想出的窮兇極惡吃法——都快拿羊肉當飯吃了！ 我知道同州的羊肉在隋唐時地位就如日中天，“羊羹美酒”為當時文人津津樂道，加之隋唐人喜歡吃羊肉，除因為羊肉本身美味外，與崇尚羊肉的滋補作用不無關係，與狗肉相比，羊肉的御風寒效果更明顯，加之沙苑原是白河古道，白河兩岸流放有蒙古、羌族和回紇，他們均以遊牧族所長，羔羊自然繁育得當而肥美了。
不管怎麼說，蘇軾對中國人吃豬肉的貢獻，絕不僅僅是一道東坡肉，重要的是，從他而起，豬肉的美好在詩文中濃墨重彩，近乎一種文人雅嗜。豬肉在中國人心中地位的提高，蘇軾功不可沒。在他著名的《老饕賦》裡，還不忘提一嘴：
嘗項上之一臠，嚼霜前之兩鰲；
爛櫻誅之煎蜜，滃杏酪之蒸羔；
蛤半熟而含酒，蟹微生而帶糟，
蓋聚物之夭美，以養吾之老饕。
與糟蟹醉蛤、蜜煎櫻桃同列，可能已經列入東坡的“死前必吃”豪華選單了。至於“東坡肉”到底誕生於杭州或者黃州還是同州，哪個故事是真的來源，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了。
注：
①同州即今陝西省渭南市大荔縣。
②《曲洧舊聞》《蘇軾文集》均有記載：“東坡與客論食次，取紙一幅，，書以示客雲，爛蒸同州羊羔，灌以杏酪食之。
③文中東坡肉照片來源自百度網路。
作者簡介:
胡偉，筆名：淡淡品茶，曾在山西省大同市51369部隊服役，現任大荔縣畜牧發展中心黨支部宣傳委員、大荔縣動物衛生監督所副所長、沙苑文化研究中心倡辦人之一。愛攝影、影片剪輯，好學習中華傳統文化，樂旅遊、音樂、文史，一直紮根動物衛生監督執法一線，有自已的《今日頭條》《百度》《搜狐》等自媒體平臺，專刊報導大荔縣三農資訊及大荔沙苑歷史文化，願結識喜歡三農、歷史及傳統文化的朋友。
